薤露北辰2.0秽土版

没有删号就证明我还是偶尔会上来看一眼,会回复的。
——能怎样呢,不怎样。

丹雘(上)

勉强算还债吧,但和三年前我要写的那个……实在没半毛钱关系了。

纯史向,私货巨多的吃药文学,离奇的文言翻译腔。

觍着脸向大家要评论,不必说好话。

我现在真的写不长,大概这就是想追求不可一字删的后果——不过反正我也不去网文连载按字算钱,也就罢了。





上篇 木瓜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妄言。”拿着笔的人搁笔,直接拗断方才写错字了的竹简投进火里,“唐尧、虞舜、大禹、皋陶于今都死尽了,还要信他们的话吗?”

“那可知不必写了。”尸佼倚坐凭几,拿走放着的那支笔,把玩笔杆上的竹节,“你我之辈亦将死尽,还要写这损益一字便罪死不赦的劳什子作甚?”

“前一二日上门的那个赵良是你找来的吧?”既然见到笔被拿走,商鞅索性也不继续写下去了,“颠三倒四,夹缠不清——有什么直接说。”

尸佼放下那支笔,于是笔骨碌碌滚下桌案,染开一片墨色。

“吴起伏楚悼王尸而亡,你准备做那样的人吗?”尸佼轻声问道。

“怪道那个赵良……”商鞅霍然而起,“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放心,没有什么风声在外面,我是从你的定分里知道的。”尸佼拿起旁边堆着的竹简中的一卷在他眼前晃了晃。

“如果你下一句也是准备劝我修德施仁,那我只好教人把你轰出去,自此与君绝交了。”

“赵良也不是我能指使的,我真想问的只有一件——天下有万世不易之法乎?”

“没有。圣王布纲制纪,为天下范,行之百年,鼠穴蚁巢,渐至陵替,非人所能及也。”商鞅慢慢坐了回去,“但不及与不为,终是不一样的。”

尸佼正欲再劝,从门外奔入一个传令人:“大良造,国君有命急召。”

于是商鞅并不理会还欲再说什么的尸佼,径往咸阳宫而去了。

山南水北谓之阳,九嵕之南,渭水之北,固有咸阳之称, 阳气汇聚,襟山带河,天地钟灵。乃是宗周丰镐故地,故此建都而营宫阙。

病人的居所不宜焚香,博山炉尽皆被撤去了。药气被封闭的殿宇阻滞盘桓,一点点逸散出去。

国君的榻前这些时日少有的聚了不少人,这边是商鞅到来时所见到的景象。

“商君。”秦国的国君勉力支撑起自己的身躯,“不必拘泥于礼数,坐过来吧。”

商鞅并不开口,沉默地听从了这种说法,一年来他每一次见到这位君主,都觉得他比之前距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人在逐步接近死亡的过程中会想很多事情。”秦公开口道,眼中的神光足以令人忘记他是个病人,“吾闻三代之先更有圣王,不以不肖子孙为意,举国托于贤者……”

商鞅蓦然意识到了这是究竟什么意思,左史,右史……

病榻上的秦君抓住了他的手:“……君其毋辞。”

“如果我对做国君这件事有过一分一毫的兴趣,我就不会来到秦国。”商鞅平静地陈述事实,感觉到他的国君的手上力度渐渐收紧,“而且上古之事,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追慕的。”

“曾经我还在卫国的时候,卫国公室的争斗没有一日停止过。这些人互相攻讦,逢迎作为上国的魏国,也时有互相杀害,总是声称自己更为正确。”商鞅平静地叙述道,“我从他们中得到了一个道理,在杀人之前自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的人起码比让别人死而自己却不肯死的人正确一些,我只是愿意践行这种规则。”

绮罗丛亦是锦绣灰,为政者让自己的胞弟去统率旧朝的遗民,然而这样的国度却最先废弛了最初的纲纪,礼乐的秩序崩塌为一片废墟,抛弃作为姬周宗室的颜面而依附于叛逆的家臣,令人知道了天下所有的秩序都不过如此。

“秦有从死的传统。”秦公轻声说道,“先君废止了这种制度,我曾经想过,为什么会有人希望别人陪着他死去呢?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却希望自己能克服这种自私。”

商鞅握住他的国君的手,脉搏仍在皮肤下微弱地跃动,如燃着的炭火,是生命的焰光照进现实。

“如果有谁会因为另一个人的死去而无法继续活下去,本身就是从死的一种。我平生杀人无算,如果说自己连从死的准备都没有做过,那未免太可笑了。此心不可删,不可改,不可易,不可泯,不必以余言动我。”





偏头疼使人文思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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